小红花

植物妇女

月如皎~~十 忘羡



众人穿好自己衣服,又分别坐下。


魏无羡拍了拍蓝忘机肩膀,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堂堂含光君居然也会动手脚了,快跟我说说,用了什么法子?”


蓝忘机坐下,坐姿笔直端正,雅正到极致,他垂下眼帘轻声道:“枯叶。”


枯叶——当年魏无羡在蓝氏听学时自创的众多符咒之一,他创这道符的初心,是用来隐藏他设下的一些小法阵溢出的灵力,以此捉弄这位冰山一样的蓝二公子。


只不过成为他试验品的倒霉蛋基本上都是江澄和温宁,金子轩和聂怀桑偶尔也会失足一两次,反倒是蓝忘机这个首要目标,不知是反应太快,还是运气太好,一次都没中过招。


魏无羡几次三番失手,非但不恼,反而对这位学霸越发感兴趣,更加上心的琢磨起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咒来。


老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日薄暮时分,自己兴致勃勃的缠着蓝忘机来到后山的树林中跟他显摆,说:蓝湛,这道符特别好用,能让灵力隐身,像枯叶蝶一样,藏起来看不到,江澄他们都被我整惨了!来来,给你一张以备不时之需!


说罢放肆的大笑着。


蓝二公子一身白衣映着绯红的晚霞,额前碎发在晚风中飞扬着。他背着一只手,长身玉立的向魏无羡强行塞入掌中的符纸侧目一瞟,唇角若有若无的抽动了一下,随即赏了他两个字的差评:无聊。


金光瑶逼迫蓝忘机自封灵脉时,他从袖中把多年来一直随身携带的枯叶符捻在掌心里,抬手封脉时暗暗施在自己身上,骗过了封住金丹灵脉的法障,以中低阶修士的灵力强度封了脉,所以两个时辰即解,而无需十二个时辰。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仅仅两个时辰,也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蓝忘机暗自摇头。


而事实上他只是低估了寒痛反噬的威力而已。


“蓝湛,你学坏了哦...” 魏无羡真真是打死也想不到蓝忘机居然还留存着自己当年硬塞给他的符纸,听了这个解释,他的心脏“哐当”一下放回了原位:不用那么害怕了的感觉可真好!


“谁能想到雅正端方的含光君也会使诈啊?”魏无羡双手枕在脑后靠向石柱,架起二郎腿,立刻切换成了一副到云萍城观音庙来观光度假的悠闲模样,不雅正到了极致。


蓝忘机眼中带着浅浅笑意瞥他一眼:“近墨者黑。” 言罢忽然微微蹙眉,抬手按了一下腹部丹田,很快便放下了手。


虽然他两个时辰便解了封印,灵力也回复了两成有余,可封脉毕竟不是假的,寒痛反噬严重至此他也确实未曾料到,内脏实实在在被寒意侵蚀了一遍。方才一番动作,又动用了禁言术,现下他心肺伤处还是一阵阵刺痛,腹中也不消停的绞着,说严重倒不算严重,可也确实不好受,额头和后心又隐隐渗出冷汗来。


魏无羡一直侧目瞄着蓝忘机,没有错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与动作。他知道他的状况并没有多好,那两大口鲜血可不是能装得出来的,倘若让苏涉之流知道他灵脉解封了,不知还要想出什么馊主意来。


魏无羡微微倾身与蓝忘机耳语:“喂,别让他们发现你灵脉解了,咱们得占据主动权,等你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说!蓝湛,嗯...你还是先躺下吧,多歇一会儿。”说完按着含光君又想把他放倒在自己大腿上。


“不必,我坐一会儿就好。” 蓝忘机挣开他的手闭目打坐,不肯躺下的态度似乎很坚决。


“躺一会儿有什么不好?”魏无羡嘟嘟囔囔的说道:“我的腿手感这么好,难道枕着我大腿不比你直挺挺坐在这儿舒服?”明明不好受还非要硬撑,我就偏要让你躺下!魏无羡瞪着眼坚持,手上加力打算来硬的。


——就是手感太好才不能躺啊......蓝忘机长叹一声心中苦笑,肩背也开始加力与魏无羡抗衡,双方僵持不下。


“呃…” 蓝忘机见拗不过魏无羡,干脆蹙眉闭目,手捂上胸口,借着胸腹中的疼痛故意放出一声闷哼,才让魏无羡骤然松了手。


他可不要再在众目睽睽之下躺魏婴大腿了,好丢脸!


魏无羡紧张的靠过来,一脸亏心:“内个...蓝湛,对不起啊,弄疼你了...嗯...你怎么样啊,好点了没有?”


蓝忘机喘息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无事,我想坐一会儿。” 说着斜斜看了眼魏无羡,又把目光移开,垂首低声道:“躺下不舒服,不要躺。”


“好好好!” 魏无羡见蓝二公子居然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立刻像被天雷劈了一般,脸红心跳的举手投降:“好好,不躺不躺,什么都听你的,你说坐着就坐着,咱们都坐着!”


——我的老天爷,蓝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出了一点耍小性子的味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魏无羡按下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死皮赖脸的凑回来,盯着蓝忘机完美的侧颜默默吞了口口水,好死不死的劝道:“哎,我说蓝湛,这回你可别再硬撑了行不行?不舒服就往这靠,” 魏无羡十分大方的拍着自己的肩膀:“魏哥哥宽厚的臂膀随时可以让你依靠!”


如愿以偿的看见蓝忘机从耳根开始泛红,魏公子才算满意了,随即收了调笑的神色,一本正经劝道:“蓝湛,我知道你的寒痛症是戒鞭加上寒潭洞闭关造成的,那里有多冷我清楚得很,你又何必瞒着我...”他看了看坐得笔直的蓝忘机,语气沉重了些许:“前几日,泽芜君跟我说了你挨戒鞭受罚的事......唉...十六年了...你...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蓝忘机默然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满是痛惜:“...你失了金丹,又何止瞒了我十六年…”


魏无羡蓦地愣住,片刻后目中泛着星芒微微一笑:“原来你知道了...是温宁告诉你的?”


“嗯...他很过意不去。” 蓝忘机垂目,昨夜莲花湖中,小舟之上,他望着魏无羡苍白的面容,温宁的话又回响在耳边:两天一夜,一直醒着...


“蓝湛...” 魏无羡不忍见他黯淡神色,粲然一笑,语气轻松的哄道:“诶...蓝湛,我错了我错了,以前那个时候不是年少无知,不懂得心疼人嘛……不过,咱俩一来一往也算平手了,谁也不欠谁了...我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了,你也别瞒着我,好不好?”


“好。” 蓝忘机点头,立刻诚恳的答道。


魏无羡欣慰的一笑,伸手勾住蓝忘机肩颈把头歪在了他的肩上:“幸好你没事了蓝湛......你不知道,你昏过去的这一个时辰我有多难熬......我...我甚至开始恨莫玄羽...恨他为何要献舍给我,让我回来害了你!......幸好,幸好......我还以为你真要生生扛上十二个时辰呢......呵,你也不早点告诉我你用了枯叶符,害我差点担心死…”


“我说了...” 蓝忘机忽然插嘴。


魏无羡抬头,一脸茫然:“.........嗯?说...说什么了?”


蓝忘机转过脸看着他,目光无比柔和:“我与你说了,别怕。”


魏无羡怔愣地回望着蓝忘机,心中激荡起伏:没错,蓝湛那时说了,别怕,不只是安慰我而已,原来他是心中有数!他是含光君,什么时候都是冷静的,向来胸有成竹…...不过...除了十八年前他得知我弃了剑道修习鬼道那一刻...还有,十六年前不夜天城的悬崖边,我松开他的手的那一刻……...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藏书阁里蓝湛翻开美人图的时候,简直变了个人,哈哈哈,气急败坏的让我滚!


蓝忘机疼惜的望着眼前人,看着他面上表情由惊讶到了然,由难过到轻松,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间大笑起来。那笑声发自肺腑,甚是有感染力。


蓝忘机望着魏无羡灿烂笑颜,体内的痛楚也似乎减轻了许多,烘暖了他整颗心,他情不自禁道:“魏婴,谢谢你!”


——谢谢你的符纸救了我一命,谢谢你的重生救了我一生!


“呵...”魏无羡难得的有些脸红,目光不自然飘开,正巧落在一旁面色铁青的江澄脸上,那眼神,好像恨不得吃了自己似的。


魏无羡顿时挠头——我又哪里得罪他了?(舅舅:狗粮吃得太多了,我又不是仙子,我不想再吃了!)


“啊——”后殿突然一阵骚乱,伴随着声声惨呼传来。


苏涉扶着金光瑶从后面仓皇逃出,踉跄着来到内殿靠在柱子上喘息,惊魂未定面色仓皇,金光瑶端起的的右臂鲜血淋漓!两人定了定心神,互相打气般对视了一眼,又扶持着向后边奔去。


内殿众人皆心下起疑,魏无羡看了一眼蓝忘机,见他向自己点头,便伸手扶他起身,与众人一起跟了过去。


来到后殿,赫然是一口黑黢黢的棺木摆在眼前,苏涉壮着胆子上前,一剑挑开了棺盖。


金光瑶小心翼翼挪步到近前,向里面只望了一眼:“啊!”一声惊呼,人立刻倒退几步靠在柱子上,冷汗淋漓,面容惊恐得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见状好生奇怪,都走上前向里面看去:一身黑衣的一具尸体,身首分离,脖颈处用黑线草草缝合,还张着一道血红的口子,皮肉外翻,骇人非常。


“赤峰尊?!”魏无羡惊讶道。


“大哥!大哥!”聂怀桑哀嚎一声扑在尸身上,开始放声大哭。


蓝曦臣面色白了又白,目光由伤转怒,向金光瑶喝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光瑶却对蓝曦臣的厉喝浑然未觉,兀自发着抖,神思似乎凝结了。


“泽芜君,这你可就错怪敛芳尊了,” 魏无羡思绪电转,踱着小碎步来到近前:“看来这敛芳尊今日是螳螂捕蝉,可他万万没想到,竟有黄雀在后!”


“魏无羡,你又在捣什么鬼!” 苏涉虽然无耻,对金光瑶却是忠心无二,听魏无羡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话,便立刻认定这尸体是他调的包,拔出剑不由分说直奔魏无羡面门刺来!


须臾之间,蓝忘机抓住魏无羡肩头往自己身后一扯,同时左手横举避尘,“铛”的一声挡住苏涉的剑锋。苏涉的剑身被震得嗡嗡直响,虎口一阵发麻,整个人向后踉跄着连退了三四步才稳住身形。


蓝忘机握剑的手背上指节泛白,身体稳如泰山纹丝未动,看起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震退了苏涉。魏无羡却知道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他转过身一直死死盯着蓝忘机的脸,片刻后果然见他紧抿的双唇间透出了一丝血红,被苍白如纸的唇色衬得格外刺眼。


“蓝湛!”魏无羡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紧紧回握住护着自己的冰冷手臂,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


魏无羡本来最不怕的就是背黑锅,上一世,这一世,甩到他身上的锅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口。可不知何时起,他便已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他的言辞与行动几乎决定了他和蓝忘机两个人的处境。他生怕苏涉误解自己害蓝忘机伤上加伤,赶忙解释了一句:“不是我!要是我设的局,你们宗主就不只是伤一条手臂这么简单了!”


好在苏涉知难而退,并没有再步步紧逼,被蓝忘机震开后气势瞬间矮了一截,听魏无羡开口不由自主的又退后了半步。


一盏茶功夫过后,众人又都被赶回到内殿坐下,为以防万一,苏涉给既没被封住灵力也没中软筋香的江澄和魏无羡双手用缚仙索捆得结结实实。


“宗主,要不要给蓝忘机也绑上?”苏涉忌惮蓝忘机,私心里是想的,嘴上便问了出来。


“不必,” 金光瑶望了眼倚在魏无羡身旁的蓝忘机,他的脸色苍白中泛着隐隐的青灰,看样子十分不妥,便摇头道:“含光君本就宿疾在身,心肺又受了重伤,况且灵脉已封,不满十二个时辰是不会解开的,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说着,十分了然的微笑着拍了拍苏涉肩头:“悯善,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不会,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没被封灵脉,也没中软筋香,为什么不捆我?瞧不起人是不是?!”心高气傲的金凌在一边听着,好大的不乐意,眼睛瞪得溜圆,梗着脖颈子嚷嚷。


“不是,你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江澄你怎么教的啊?”魏无羡被缚着双手,用一侧的肩背托着蓝忘机倚在他身上的重量,脖子伸的老长骂道。随即回头看了一眼在另一侧细心扶着蓝忘机的蓝思追,又言道:“你瞧瞧人家蓝家教的孩子,就是比你教的好!”


“魏无羡你给我闭嘴吧你!” 江澄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喘息着费力的骂道:“你教得好,你教得好你来教啊,这十六年你TM死哪去了?我一个人又要重整云梦江氏,又要拉扯个小崽子,我容易吗?!他现在还喘气儿,手脚还俱全,你就知足吧你!!!”


“悯善,” 金光瑶没搭理这乱嚷嚷的甥舅三人,塞了瓶药给苏涉:“快,处理一下伤口。不能再耽搁了,去点人,准备出发。”


“是,宗主。”苏涉行礼,恭恭敬敬的接过药,揭开破烂的衣领擦药。


魏无羡狠狠白了还在骂骂咧咧的江澄一眼,不再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回头看了看苏涉对金光瑶唯唯诺诺的样子,把头凑近蓝忘机悄声说道:“蓝湛,你还别说,这苏涉人虽然不怎么样,对金光瑶倒真的是忠心耿耿啊。”


蓝忘机蹙着眉峰没有回应他,苏涉掀开衣领擦药,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些什么。


魏无羡见他紧锁着眉没回话,以为他身上难受得厉害,皱起眉方要询问,忽见蓝忘机目光一凛,轻喝了一声:“转身!”


苏涉下意识的转了过来,见到蓝忘机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低头一看立刻慌了神。他忙不迭用手遮掩衣领,转向了另一边,发现方向不对,又转了一个身。


随着蓝忘机一声轻喝,众人目光都望了过去。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千百~孔!” 江澄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竟然是你!是你给金子勋下了千疮百孔咒,是你嫁祸给魏无羡!!!如果没有这件事,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金子轩不会死,温情不会死,我姐姐不会死,魏无羡也…...”江澄越说越气,越想越恨,说到魏无羡的死,终于激动得忍不住落下泪来。


蓝曦臣站起身疾走两步拉住金光瑶的手臂,不可置信般问道:“穷奇道截杀也是你计划的一环?!你让我和忘机请魏公子来参加金凌的满月宴,就是为了让金子勋去杀他?”


“二哥,你为何会这样想?”金光瑶不置可否,皮笑肉不笑的反问。说到底,他还是抱有蓝曦臣会无条件相信他的一丝幻想的。


“还用问吗?金子轩金子勋一死,他就顺理成章继承了金氏,为日后坐上仙督之位扫清了所有障碍!” 江澄狠狠擦了泪,厉声怒道:“苏涉下的咒,是受谁的指使,这还用问吗!”


“金光瑶!” 魏无羡此时已经双目赤红,牙关几乎被咬碎。他大喝了一声,愤怒得浑身发抖:“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杀了金子轩,为什么要嫁祸到我身上!”


魏无羡平时一副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样子,此时正襟危坐,双目含泪,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他本已接受了已经发生无可挽回的一切,是非黑白也不再那么重要,可当罪魁祸首突然出现在面前,他还是忍不住想呐喊,为什么,傲娇却纯良的金子轩,刀子嘴豆腐心的温情,还有全天下最最好的师姐,为什么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种人的手里!!!


“为什么?呵...魏公子不是最应该明白为什么吗?”金光瑶推开苏涉,阴恻恻地走过来:“无冤无仇就能相安无事了?......世上所有的人本来都是无冤无仇的,”金光瑶侧过身,眼中泛着看破红尘般的光:“总会有人先捅出第一刀的。”


魏无羡双唇颤抖,眼前江厌离浑身是血躺在他面前,他握起师姐的手不肯松开,脑海中哀鸿遍野。他呼吸紊乱,瞳孔渐红,怨气上涌,眉心泛起黑气,周身被隐隐黑雾笼罩,眼看便要失控。


“魏前辈,魏前辈!”欧阳子真眼见不好,伸出手去拉魏无羡,谁知刚碰到他的衣袖,耳中就传来无数惨叫哀嚎声,震耳欲聋,头痛欲裂,子真向后一倒,被景仪慌忙扶起拉到一旁,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喘息。


一只冰冷的手蓦地扣住魏无羡腕脉,灵力入体,顺着经脉抓住游走在他体内的阴森怨气,一丝丝缠紧,一股股熄灭,逐渐拉回了他的心智。


“魏婴,凝神。逝者已矣,切莫乱心。” 蓝忘机熏风解愠般的声音传入耳中,魏无羡闭紧双目,深深望了师姐一眼,随后放开了她的手,心中逐渐平静下来。


江澄焦急的注视着魏无羡,见他神色回复终是松了口气,抬眼瞪着金光瑶又是凄凉又是得意的神情,咬牙恨恨道:“阴毒小人!”


“小人?” 苏涉自被众人识破,便开始有些自暴自弃的倾向。他衣衫残破,发髻凌乱,提着剑疯疯癫癫的指向江澄:“呵呵,小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宗主是小人!......你们这些人,自诩名门正派高洁之士,不就是仗着自己投了个好胎有个好家世,有什么资格目中无人!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就不是人吗?”


说着,苏涉剑尖转过来又指向蓝忘机,裂眦嚼齿道:“我要是有能力自保,会被人要挟吗,会被你们蓝家像扫落叶一样,说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吗?”


“会!” 蓝忘机并未看他,声音低沉笃定。


“你!” 苏涉颤抖着剑尖向蓝忘机逼近了几分:“你…你说什么?!”


“会!” 蓝忘机盱衡厉色,抬起头直视苏涉:“背信弃义之人,姑苏蓝氏不留!”


“蓝忘机!!!” 


苏涉抖着长剑尖声叫骂:“我真是讨厌你,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讨厌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君子!......除了宗主,你们哪个给过我好脸色?宗主对我的知遇之恩,你们有谁会明白!”反正瞒是瞒不住了,这么多年忍辱偷生一般的活着,此刻他反而觉得轻松之至。苏涉大笑一声,凶神恶煞般叫嚷:“我还就告诉你们了,像金子勋这种目中无人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我见一个杀一个!!!”


他的嗓音在濒临崩溃的状态下尖厉得破了音,魏无羡心提到嗓子眼儿,时刻提防着苏涉突然发疯向蓝忘机动手。


“真是不要脸!你的知遇之恩就要用害别人来报,这想法甚是奇特啊!那授业之恩呢?当年在云深不知处后山你被温家人抓住,是含光君救你一命,救命之恩呢?你为什么都不报啊?不仅不报,还反过来以怨报德,苏宗主是哪门哪派来着?哦,肯定是恩将仇报颠倒是非派的,还是开山立派第一人呢!”蓝景仪一看见苏涉过来在他们面前晃荡就情不自禁的想怼:“也就这位敛芳尊能看重你这种蜂目豺声的小人,真是物以类聚,臭气相投,还敛芳尊,改叫敛臭尊更合适吧!”


“说得好!”江澄第一次领教蓝景仪姑苏蓝氏第一嘴炮的厉害,情不自禁的拊掌叫好!


“你们...你们...都找死!”苏涉怒不可遏,却因忌惮蓝忘机又不敢妄动,剑尖转来转去不知该对谁下手。


金光瑶暗暗掂量了一下孰轻孰重,负着双手忍下这口气,沉声吩咐道:“悯善,点人出发!”


苏涉听见宗主话语,不得不忍气吞声:“你们...都给我等着!哼!”言罢转身去组织一众金家修士抬着箱子卷着铺盖,纷纷往殿外撤去。


见金光瑶要走,蓝忘机一把抓住魏无羡手臂:“魏婴,阴虎符还在他手上!”


魏无羡一个激灵,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急忙厉声叫道:“金宗主!”


金光瑶脚步一顿。


魏无羡冷笑一声,懒洋洋的说道:“薛洋仿制的阴虎符还在你那里吧?你们为了把赤峰尊炼成行动自如的傀儡,一定费了不少力气,难道...你就不怕吗?”


夜已深,大雨不知何时停了,乌云还未散去。


金光瑶立在殿门外,耳中萦绕着内殿传出的诡异悠长的蹙口啸声,那声音冉弱柔绕,抑扬潜转,他不由得心里发起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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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跳过了几段瑶妹叨逼叨挑拨离间的剧情,原因有二,一是,觉得他虽然说得挺对但是太让人寒心了,我怕我文里的汪叽忍不住会砍了他;二是,我很懒…(好吧我承认这个才是真正的原因)

请用小红心小蓝手来爱我,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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